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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veData01:小说家胧③

SaveData01:小说家胧③

组织起铲除活动的是教会,那么他们应该就拥有黑花分布图一类的东西。而这张图纸就是“胧”想要的东西。

“犯人极力保护的不是这些黑花,而是想用这些黑花保护什么。”

“……威慑力?”

“没错,这些黑花保存下来能够造成的最大的影响就是使人们产生畏惧并远离有黑花的地方。而黑花分布的范围内,肯定存在犯人不想让人发现而一直拼命守护的什么——”

莲指着前方被建筑物遮挡但能看到标志性彩色玻璃的教堂说:“到了。”

“胧”踏上教堂前的阶梯,抬头就能看到挂在教堂檀木门上的徽章——纯银色天平之上闪烁着十字权杖。

神权大于一切,教会主持人间平衡。

这是教会最为核心的教条。

旅行中的经验教训提醒着“胧”,与教会打交道绝不要试图站在他们上面讲话。无论是多么伟大的英雄,亦或是掌握世界霸权一角的国王,在教会面前一律视为神的仆从,都应听从神之使者即教会教众的教诲。对教众的不敬就视为对神的不敬,而不敬者将会遭受“宗教的制裁”。

“总之就是不管你是天王老子还是谁,进了教会就乖乖地跪在那群秃猴子身前就是了……”

墨叶内心里漏出来的这句碎碎念要是被谁听到了,那胧可就会被架上火刑架上了。墨叶是个无神论者,更不信什么宗教。而在现实社会中的宗教已经基本上灭绝了。随着社会的不断进步,已经越来越少人会把神明当做精神信仰,更别提在国家这一概念都已经成为过去式的现代社会了,在现实世界中,宗教不过就是文化的遗物,和放在博物馆里面保存着的实体文物没什么区别,没有太多的现实意义,早已从人类的日常生活中脱落了。

但墨叶认为,宗教的消失更多的是因为人类被严格的“管理”起来了。

“胧”并没有一上来就到弗洛尔区教区长去讨要那份图纸,而是和其他的访客一样先到礼拜堂进行了一番标准的礼拜。每个进入教堂的人都会被教堂内的修道士盯着,直到这个人进行完了礼拜,他们才会点点头,认同这个人。否则这个人在出教堂门前就会被抓起来审问了。

将繁琐的仪式做完,“胧”找到了教区长兀罗尼。

“你想参加黑花的铲除行动?可是这件事已经停止了——”

“兀罗尼教区长,我知道现在城里的大家都已经对黑花心生畏惧而不敢去接近他们。现在黑花的确是没有继续蔓延,但是如果就这样放任不管的话,指不定哪一天黑花就开始突然疯长,到时候想阻止也来不及了。我认为必须在灾厄处于萌芽期时尽快将它摘除。”

“胧”的话让兀罗尼十分动心,当初发起黑花铲除行动的人是他,他自然不希望行动就这么搁浅。如果这个行动能够成功,那么他或许就能够获得主教的青睐,给予他更多的资金来修建更为气派的教堂,他在王国教会中的地位也会有所提升。年过六十的兀罗尼最为看重的还是金钱和地位。

“可是,胧先生你也知道现在城内对于黑花的事情都闭口不提,发生了那些事情,谁还敢参加铲除行动?只有您一个也未免……”

“这一点请不要担心兀罗尼教区长。有句话叫‘有钱能使鬼推磨’,在钱方面我还是能够出一份力的,我相信总会有饿肚子的勇士会去尝试战胜恐惧的,不是吗?”

“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真的拜托你了,愿我主护佑你胧先生。”

从教堂出来时天色已经彻底变暗了,看着“胧”抛接着从兀罗尼那得来的卷轴的轻浮模样,莲不禁在内心好奇为什么这个人不去做骗术师而是去当什么小说家,那样的话自己也就不用再跟着他了。

“先回旅馆,我肚子有点饿了,吃饱喝足了之后再来好好看看研究一下这图纸,没意见吧莲?”

“随你高兴。”

“胧”转身面向莲,问道:“怎么,心情不好吗?”

平时的话,莲只会回答“是”或者“好”,刚才那句“随你高兴”“胧”从中听出了莲明显的情绪变化。

“没。”

“唉……我知道你讨厌我做这种事情啦,我也知道骗人不好,不过我说的话也不全是骗人吧?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不好。”

没有回应,“胧”再一次叹气,垂着肩膀跟在莲身后。

回旅馆吃完晚饭后莲的心情才稍微好转一点,“胧”缩在床角只能远远地偷瞄莲几眼。

“还是做正事吧……”

将卷轴展开,里面花环之城东区一小部分的详细地图,和普通的地图不同的是在这张地图上被做上了数十个红色的标记。

“黑花分布的范围都集中在平常就比较少人去的街道和小巷子……这还真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呢。”

这黑花分布的范围对于他和莲两人来说有些太大了,因此必须缩小探索的范围才行。首先“胧”就将黑花附近有住宅以及垃圾回收站等有功能性设施的五个地方给排除了。

这些地方平时虽然并没有多少人会通过,但是要在这些地方藏什么东西被发现的可能性还是十分之大的,而且既然犯人放置黑花的范围如此之广,“胧”可以推测出对方想要藏匿的东西应该是体型较为庞大的东西。有住宅的地方显然是藏不了这么大的东西的。

再来就是筛选出能藏东西的地方。这部分区域是以前的旧城区,虽然大部分地方都翻新了一遍,不过地图上的这部分区域都还是处于旧城区原来的状态,大部分是一些废弃的破屋。这些地方要藏东西倒是很容易,只不过让“胧”有些在意的是这部分地区黑花分布的数量和范围明显要比其他地方要少。

“会在这里面吗……”

眼睛有些疲劳的“胧”不经意间看到了窗外的月亮,不禁感叹了一句:“今天月亮真漂亮。”

4月16日,黑花事件调查第二天。

昨晚“胧”筛选出来的地点有三个。第一个是一家花店后面的废弃工厂,第二个是昨晚“胧”比较在意的废墟区,第三个则是地下水道。

“先去那个废弃的工厂吧,那里比较近。”

莲既没有回答“好”也没有回答“是”,看来昨天的气还没消。“胧”也认了,只能等莲什么时候气消了再向她搭话。

走了十几分钟后,两人来到了那所工厂前的花店。

“这种地方还有开花店的啊……稍微进去看看吧。”

旧城区这边看起来有些萧条,但却意外地给人一种老旧的美感。而这间花店也完美地融入了环境当中。店内的装潢不像其他的花店那么华丽,也没有到处摆满大大小小的盆栽。整间店摆放出来的植株不超过三十株,地板、墙壁和摆放盆栽用的架子都有一种古朴的气息。不过虽然都很老旧,但却有被小心保护使用着,从整个花店的氛围“胧”就知道这店是有被精心打理过的。

“打扰了,有人吗?”

“胧”进来后并没有看到店员,结账的柜台也是空的,不过“胧”听到隔壁房间有一些响声,于是他掀起帘子走到隔壁的小房间想一探究竟。

“嘿咻!”

只见房间内一名围着蓝色围裙的男子正在将散落在地板上的土壤铲回麻袋里。

“那个……”

“呜哇哇!!吓我一跳,你、你是谁啊,突然就走进来!”

“唔,抱歉。我看店里没人,又听到这里传来声响,好奇就过来看看了。吓到你真是不好意思啊,小伙子。”

“呼……要被你吓的魂都出来了大叔。怎么,要来买花吗?”

“恩……如果有黑夜之花的话,说不定我会有兴趣买下来观赏呢,呵呵。”

“……”

“胧”没想到自己的一句玩笑话竟然惹来了店主的怒视。

“……这里没有那种花。如果你是来找事的话,我不介意对年长者动手。”

男子手上的铁铲重重地敲响了地板,“胧”看得出来,男子虽然只是花店的店主,但身体很结实,一般的找事者与他交锋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抱歉,我玩笑开过头了,使你不悦这件事我表示抱歉。”

在离去之前,“胧”又回头问了男子一句:“不好意思,我想请问一下贵店最近有没有人过来买过大量的玫瑰?”

“没有。”

“胧”凝视着男子的双眼好一会,并没有从男子的眼神中看到丝毫动摇后,他颔首说道:“告辞。”

“怎么?”

走出花店后,莲突然这么问道。“胧”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说:“没什么,走吧,去看看后面那个废弃的工厂。”

花店后面那间废弃工厂原本是生产一些小型工具的,例如扳手、锤子、钻头之类的,旧城区翻新计划启动后,这个工厂就将厂内的器具搬运到新厂去了。现在留下来的只是一个铁皮空壳而已。

“到处都能看到呢。”

走到工厂附近的时候走几步就能看到一朵黑花,不过工厂内倒是一朵黑花都没有。

莲看了一眼工厂内部说道:“空空的。”

“的确是空空的呢……想来也藏不了什么大家伙,不过保险起见还是仔细探索一下吧。”

花了四十多分钟,“胧”和莲把这间废弃工厂的每个角落都仔细看了一遍,得出的结果和一开始一样。

“换下一个地方……按照顺序来吧,接下来去废墟区好了。”

返程的时候两人又经过了一次花店。

“看你们走的方向,你们是打算去废墟区?”

“没错,怎么了吗?”

“……不,只是想提醒你们一句,那里当时拆迁的时候拆到一半就停工了,很多建筑都破破烂烂的很脆弱,经常发生坍塌,其实本来的话应该是禁止通行的,不过看你们的样子肯定是不会听我的劝阻的。自己多注意点吧。”

见男子如此热心地提醒自己,“胧”内心着实吃了一惊:“好的,谢谢你的忠告,我会记住的。”

“是好人。”

“恩,是个温柔的好家伙。不过……”

“?”

“走吧,去废墟区看看。别人贴心地给我们忠告了,等会要注意点周围哦莲。”

“知道。”

废墟区的名号名不虚传,光是站在外面就能感受到里面溢出来的荒芜。四处倒塌的墙壁以及裸露在外的钢筋无不展示出一种被遗弃的荒凉感。和花店店主说的一样,建筑十分脆弱,看上去就像是轻轻一碰就会倒塌一样。“胧”和莲走路都非常小心,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建筑,并尽量不发出声音。

废墟区内“胧”走了半天才见到一两朵黑花,的确和地图上标注的一样,这里的黑花与其他地方相比要少的多。但之前“胧”是对这异常少的数量抱有怀疑,他所筛选出来的三个地方,他认为最有可能藏了犯人想要保护的东西的就是这里,但实际看到这幅光景后,他就理解为什么这里的数量异常的少了。

在这种每走一步都会有生命危险的地方,换做“胧”是犯人也不会想在这里多呆,放几个黑花意思意思就可以了。

“这里应该也不是了,离开这里吧莲——”

“莲?”

“胧”发现莲像是听不到自己叫她似得站定在前方,十分专注地像是在感受什么。

“有魔兽。”

“什——?!”

“胧”强压下心中的惊讶,要是在这种地方激动地吼一声说不定立刻就有墙壁从头顶砸下来了。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莲?”

“不会错。”

莲十分肯定,她其实一踏入废墟区的时候就感受到魔兽微弱的气息了,只不过当时实在是太弱以至于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是走到这里后,那股气息就突然变得十分浓烈,那是一股十分香甜的气息。

莲和一般的人类相比稍微有些不同,她拥有像是魔兽雷达一样的能力,对魔兽的气息十分敏感。莲既然如此肯定,那么“胧”也只能相信她说的话了。

“这种白天却暗的像夜晚的鬼地方栖息着魔兽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啊……”

“总之,还是先离开这里吧,魔兽的事情之后再考虑。”

莲点了点头,随即与“胧”一同迅速地离开了废墟区。

“城内竟然会有魔兽,真是奇怪,如果有魔兽进了城,卫兵团和冒险者协会不可能丝毫不知情啊?莲,能感知到那只魔兽的具体位置吗?”

莲摇了摇头。

“是吗……如果是魔兽的话就超出我们俩的能力范畴了,这件事还是通报给冒险者协会让他们来解决比较好吧。”

“胧,小心!!!”

莲猛地抱着“胧”扑倒在地,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胧”刚才站着的地方插上了一支箭。

“痛痛痛……发生什么事了?”

“敌人!”

莲立刻站到“胧”身前并将藏在长筒靴里的两把短刀抽出架在胸前。

“胧”也立刻转动眼珠子搜寻敌人的身影,但是周围都是破屋子和挂起的破布,对视野的干扰太大,敌人混在其中移动根本无法找到他。

下一瞬间,从“胧”和莲的视野死角极速飞来一支箭,箭的速度不允许“胧”做出半点反应,只要再给这支箭不到一秒的时间,它就能准确无误地刺入“胧”的喉咙。

可是,这支理论上无法被阻击的箭却在半空中本迅速斩断,而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在场的只有莲。

此时对方心中肯定是十分惊愕的,刚才那一箭是算好了角度从莲和“胧”两人的视野死角射去的,但是却被莲斩断了。这简直就像脑后长了眼睛似得,这一印象所产生的恐惧感已经慢慢渗透进对方的身体,之后几次的箭矢都没有之前那样刁钻,已经逐渐失去了锋芒。

虽说周围的地形比较复杂,但是对方的每一次射箭都会暴露他的位置,慢慢地他所能藏身的地方会越来越少。

“莲,三点钟方向,飞刀!”

随着“胧”的一声令下,莲几乎是在命令下达的同时将手中的短刀射出,飞出的短刀迅速而精准的来到了“胧”所指定的位置。哪里本来是空无一物的,但在下一瞬间,像是自己主动往刀口上撞去一样,对方出现在了短刀飞去的位置。

为了防御这一刀,对方下意识地用手中的十字弓来防御,其结果就是武器被击毁,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竟然是你?”

失去了十字弓后只好拿着铲子作战名为耀的青年正是那家花店的店主。

“抱歉大叔,你今天必须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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